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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契诃夫短篇小说选》读书心得分享(二) [打印本页]

作者: 秀色可餐    时间: 2020-4-19 19:57
标题: 《契诃夫短篇小说选》读书心得分享(二)
于细微处见深意
文/吴丽媛

    读《契诃夫小说选》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小说中“于细微处见深意”的细节描写。细节描写是指对文中一个细小的情节、自然景观、场面氛围或人物的细微动作、神态、心理等的描写。纵观古今中外,不朽的作品往往会对这些细枝末节进行精心地设计、具体地描绘,从而使人物形象生动丰满起来。

一、巧用细节,暗示背景
《变色龙》中有三次写到“法律”。第一次是在文章开头“案子”的“原告”赫留金在自诉时提到:“长官,就连法律上也没有那么一条,说是人受畜生的害就该忍着”,看似轻轻一笔,实际上交代了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在强化警察统治的同时,也搞了一些掩人耳目的法令,给残暴的专制主义蒙上一层面纱这一时代背景。第二次是奥楚蔑洛夫在听到有人说“这好像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狗”以后改判“案子”,赫留金申诉时提到:“法律都有条文…如今大家人人平等…”赫留金说得这么认真,以为法律是自己的护身符,说明他对自己生活的那个社会、那个时代毫无认识,表现了他的愚昧无知。同时从侧面告诉人们:所谓“法律”,只不过是统治阶级压迫人民的工具,绝不是保护人民的有力武器。第三次是奥楚蔑洛夫听到巡警说“这不是将军家里的狗”后又改判“案子”时自我辩解“他们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从警官嘴里道出法律对统治阶级来说不过是一纸空文,从侧面揭露了沙皇法律的虚伪性。

文中三次写到“法律”,不仅交代了时代背景,而且深化了主题,使作品的主题不仅仅停留在对一个小警官的揭露上,更是把矛头直接指向沙皇的专制统治。

《宝贝儿》中奥莲卡情感生活的 “历史 ”分别与四个男性发生关联:他们分别是剧团经理人库金、木材厂经理普斯托瓦洛夫、军队兽医斯米尔宁和兽医之子萨沙。丈夫的事业就是她的事业,丈夫的思想就是她的思想,丈夫的话题就是她的口头禅。总之,不管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有无可爱之处,从事什么职业,奥莲卡都全身心地爱丈夫,全身心地投入丈夫的事业。 契诃夫对小人物形象的刻画,对庸俗现象的针贬,是和唤醒人的自我意识、尊严意识、自信心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契诃夫通过奥莲卡这个小人物形象“描写了束缚常人的生活之阴郁的忧愁、庸俗的心理和小市民习气,描绘出一幅两个世纪之交俄国社会各阶层生活的广阔画面。

二、妙用细节,揭示形象。
《醋栗》税务局里的小职员尼古拉·伊凡奇在城里工作时,老是想到乡下去生活才好。他有一个愿望, 就是在乡下买一个小小的庄园种醋栗在他看来,“不能想象一个庄园,一个饶有诗意的安乐窝会没有醋栗”。他给自己的理想生活画了这样一个蓝图:有一定的产田,产田上离不了这样几种东西──主人的正房、仆人的下房,菜园和醋栗。他的抱负就是实现这些。他苦心经营, 等这些愿望都实现了时,他已经变得“老了,胖了,皮肉松驰”,“脸颊、鼻子和嘴唇往前拱出去”,没有丝毫的活力了。他那种容易满足现状、平庸度世的性格刻画出来。

《一个官员之死》中切尔维亚科夫和将军的六次对话,其中五次道歉,是他诚惶诚恐、胆小害怕内在心理的记录。作者故意把他五次道歉的言语写成始终如一的简单重复: "不是故意", "是不小心", "请原谅", "从没有想到开玩笑"。而且每句话都是低声下气、吞吞吐吐,显露出这个"小人物"无比抱歉、悔恨和畏畏缩缩、忐忑不安的紧张心情。甘愿当奴才的至卑至贱的心态淋漓尽致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宝贝儿》奥莲卡的生活经历中,和对她说话内容的描述中读者既看到了一位温驯善良的女性,同时也感受到了她心甘情愿成为丈夫生活影子的悲哀。她的第一位丈夫是剧团经理,她便视剧团生意为至高无上的事情,替丈夫管账发钱,学着丈夫的腔调,用丈夫的观点评论戏剧与观众,“关于剧院和演员,库金说什么,她都重复一遍。她也和库金一样,瞧不起观众”。她的第二个丈夫是位木材商人,她便同丈夫一样,“丈夫有什么思想,她也就有什么思想。如果丈夫认为房间里热,或者认为现在生意清淡了,那么她也是这么认为。她丈夫不喜欢任何娱乐,节日都呆在家里,她也同样待在家里”。她的第三个丈夫是位兽医,奥莲卡的口头禅当然又变成了家畜的疾病。虽不能替丈夫给牲畜看病,却少不了给情夫的同行们斟茶做饭。奥莲卡才享受到了满足和陶醉感,而这种满足和陶醉终究成了她扮演“乖乖女”角色的动力源泉。久而久之,奥莲卡就在自我满足和陶醉中失去了自我,而把他人的生活当成了自己的生活,这种以自我人格的丧失为高昂代价的应声虫式生活,正是小人物形象庸俗生活的具体体现。

《变色龙》中四次写到“军大衣”,小说一开头,“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提着小包”出场。这件军大衣,是沙皇警犬的特殊标志,也是他装腔作势,用以吓人的工具。作者以此交代了警官奥楚蔑洛夫的身份,勾画了一个外表严肃、威风凛凛的沙皇警犬形象。

   第二次是奥楚蔑洛夫叫跟着他的巡警“帮”他“把军大衣脱下来”。这个细节,既揭示了他因判错了“案子”猛吃一惊、浑身燥热的恐惧心理,也表现了他想借此为自己的再次“变色”争取时间以便见风使舵的狡猾,还刻画了他时时不忘摆臭“官”架子的丑陋性格。第三次是奥楚蔑洛夫又叫跟着他的巡警“给”他“穿上大衣”,这个细节,表现了心冷胆寒,想借此掩盖他刚才辱骂了狗的主人而心中更深一层的胆怯。小说结尾,奥楚蔑洛夫训了一通赫留金后“裹紧大衣......径自走了”,这个细节,在结构上前后呼应,在内容上勾画了一个色厉内荏、狼狈下场的警犬形象。

四次写到“军大衣”,淋满尽致地描绘了奥楚蔑洛夫在变色过程中的丑态以及他卑劣的心理活动。

三、活用细节,反映遭遇。

《变色龙》中六次写到赫留金的“手指头”。第一次,赫留金“把血淋淋一手指头给人们看”“那手指头也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这次细节,暗示了手指头变成了赫留金将用来要挟狗主人的最大本钱。第二次,“你究竟为什么举着那个手指头”这次细节,是奥楚蔑洛夫到了出事现场挤进人群后质问当事人赫留金的,表现了警官盛气凌人的样子和想借次大耍威风的心理。第三次,“这个贱畜生无缘无故地把手指头咬了一口”。这次细节,再次揭示了赫留金想借次要求赔偿的心理。第四次,“你那手指头一定是给小钉子弄破了...想得到一笔什么赔偿费了...”。在这时的奥楚蔑洛夫看来,手指头俨然成为赫留金“敲竹杠”的罪证。第五次,“你这混蛋,把手指放下来!不用把那蠢手指头伸出来......”这时的手指头更是成了赫留金冒犯名种狗和将军哥哥的铁证。第六次,“这小狗还不赖,怪伶俐的,一口就咬了这家伙的手指头!”这时的手指头已变成奥楚蔑洛夫夸耀小狗“咬人”美德的好口实和媚上欺下的好阶梯,已成为麻木的看众尽情讥笑赫留金的把柄。

六次写到“手指头”,表面上反映了奥楚蔑洛夫对手指头的态度变化,实际上反映了赫留金在狗咬人案件中的不幸遭遇,人不如狗,稳操胜券却败下阵来,真可谓“偷鸡不成反落蚀把米”。读罢,狡诈的变色龙式的警官形象活跃在读者面前,呼之欲出。可见,细节描写在刻画人物性格、丰满人物形象、连接故事情节、丰富作品内涵、表现主题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帕乌斯托夫斯基说:一个恰到好处的细节可以使读者对整体——对一个人物、对他的处境、对事件,最后对时代产生一种直觉、正确的概念。因此看似不经意的几笔,好似信手拈来,却是文中吸引读者的一个亮点,更是引领读者感悟文章主旨的一把钥匙。

                                         一个圣者的平凡
                                  文/骆金华

彼得主教已经病了三天,
呼吸沉重、急促,
肩膀累得疼。
在唱诗班的合唱声中,
母亲似乎向他走来,
九年未见
主教开心地笑了,泪水流过他的脸庞。
夜色昏暗
教堂里满是隐隐的哭泣声。

花园被月光照亮,
将来永远都会这样。
我的妈妈来了
他想起这事,笑了。
月光照进窗户,将地板照亮,
也投下一些阴影。
我大概生病了,
可什么病,我却不知道。

几乎每天去拜望生病的教区主教,
替他接见告帮者,
他们求告哭诉的一切多么无聊琐碎,
他们的愚昧和胆怯惹他生气,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灵魂的安宁和平静,
带他到遥远的过去,
童年和少年时光。
那种对未来的希望,
仍旧让他激动。

阳光明媚,天气温暖,
树林已经苏醒,亲切地微笑着。
他的宗族属于宗教界。
礼拜结束
他没力气说话,
立刻脱衣上床,连祷告上帝都没做。
这一天很长,长得出奇。

主教去世了,
第二天是复活节。
钟声响个不停,
集市一片喧嚣,
人们欢天喜地,一切顺利。
就像去年一样,
而且明年多半也会这样。
只有老妈妈,
在牧场上遇见其他女人,
谈论儿女、孙辈们,
说有过一个当主教的儿子。
声音里透着胆怯,
生怕人家不相信,
的确,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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