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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筱筱可 于 2023-1-14 01:33 编辑
快过年了,这两天趁着大太阳,将被子、被套、窗帘通通都清洗干净。现在,爬上爬下擦窗户,打扫屋顶墙面,整整卫生。阳康之后,也修正了这么长时间,趁自己精气神足,好好地把家收拾一翻,似乎这样,才有了年的气息,年的节奏。
其实,家里平日都有做卫生,房间基本是干干净净地。可是过年了,如果不整出这种大地动静,就好像没了年的味道。人真的好奇怪[偷笑],是不是?
要说,现如今,都是小家庭,每套房里五脏俱全,什么厨房、卫生间、书房、卧室一整体,房门一关私家小世界,带动的是主妇们日日拖拖洗洗地清洁卫生,家干净了,邻里间却变的冷漠了,年味也淡了。
过去,因为房子是土坯房,大家忙农活、忙上班,家里是泥土地不用脱鞋子,可以随心所欲地走动串门,那时候厨房与房间是分开的。吃饭时,最爱捧着米饭碗,在邻里间穿梭,看看谁家烧的菜好吃,落坐谁家话家常[偷笑],顺带尝好菜。那时的窗户还是那种老木板门窗,平日里不好清洗,只有等到年边来一场大扫除。这一年到头忙讨生活,也只有等年边专门抽出时间来清洗了,虽说特别累,年味却是浓厚的,家家忙着购新衣,备年货,做年糕,做蛋饺,油炸小零食……。
幼时,我最期盼过年,小脚丫儿总爱跟在爸爸身后,看他忙碌地泡大米、泡黄豆儿,去高叔叔家排队等磨米浆、豆浆,提着磨好的浆水回家打压排水,制作年糕,制作豆腐,这期间当然最快乐的事,就是有热浓浓的豆浆喝了,还有小薯条吃[愉快]。就连深夜里,那一间间柴火房也是热闹的,家家厨房人影簇簇,都在忙碌中。有炸油豆腐的,有炸油耳朵的,炸老鼠干的,哥哥和姐姐两人特别厉害,那软弱的水豆腐在他们的手中很快变出了许多动物和小字儿,油锅里一炸,金黄金黄的特别好看,还好吃。而我只敢颤颤巍巍地将水豆腐搁在小掌心,用小刀儿裁出一个小三角形,还总担心小刀儿会把掌心划破了渗出血来。因为年幼,二姐和我基本轮为伙夫,静静地候在灶火旁添柴加火,暖暖的火花,将小脸蛋烤的红彤彤。
那时,家里清贫没什么钱,爸妈的工资不但要养育我们四姐弟,还得寄回老家。妈妈是家里的长姐,我的四位舅舅和四位阿姨还需要爸妈的支援照顾。生活是拮据的,日日拙襟见肘,月月清贫。平日里,别想说有什么好吃的零食,那漂亮的衣服更别想,我是家里最小的,自然身上穿的用的,都是等姐姐和哥哥用过了,小了再传给我。一年中,只有过年才有些好吃的,才能穿新衣。那屋顶高高挂着的竹篮子里也只有临近过年,才会放着许多水果和糕点,有苹果,有桔子,有油豆腐,还有粘红字的地瓜馒头,红豆糯米包,大大的红福印在上面特别漂亮。
除夕夜,最幸福莫过于全家团聚吃大餐,等压岁钱了。只是,当我撑肘满脸期待望着爸爸发压岁钱时,却常常待轮到我时,爸爸手中已没钢棒儿了。这时,爸爸总会笑着摸摸我的小脑袋说,你还小不懂花钱,等你长大再给你吧!于是,我期盼长大,期待过年。
过年虽然没有压岁钱,依然是快乐的。因为,哥哥会陪我放焰火,姐姐会带我买糖吃。那时钱很少,那时钱好大,一分钱可以买到一颗糖,五分钱可以买到一包酸梅果。那时,人特别调皮,也特别容易满足。二姐和我时常背着父亲,将凳子承在桌子上,爬高高偷零食,偷出许多花生,躲藏在小屋里慢慢品尝,二姐将剥出的最漂亮花生米先吃完,而我却相反总选出最丑的吃,把漂亮的花生米儿留下来,看着美美滴,好开心。但是最后,那漂亮的花生米粒儿也常常被二姐给忽悠到肚子里去了。
现在,什么都有了,都不缺了,年味儿却淡了。留给孩子们的记忆,只怕也仅剩贴春联、粘春花、燃爆竹的喜庆吧?那平日里穿的都是新衣服,零花钱都存了足足大几千儿,想买什么都行,对过年收压岁钱也没多大的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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