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纪实中篇小说《魂牵梦萦》片段

枫言枫语

魂牵梦萦
        十六，背井离乡（漂泊花絮）
        他跟阿爸经过一次激烈的争吵，非常的激烈！“好了，别说了，我明天要出门了。”“你走，你走了就别回来！”阿盼正在气上，“好，我以后即使是乞讨也不会再回这个家了！”这时他恍然意识到这个家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再也不好意思呆下去了，终于第二天，他背上几乎不是行囊的行囊，因为他的行囊实在是太少了，他意识到这一次是真正的离开了家乡，永远没有归期。走着走着，耳边似乎响起那首歌《大哥你好吗》
每一天都走着别人为你安排的路
你终于为一次迷路离开了家
从此以后你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梦
你愿意付出悲伤的代价
每一天都做着别人为你计划的事
你终于为一件傻事离开了家
从此以后你有了一双属于自己的手
你愿意忍受心中所有的伤痕
大哥 大哥 大哥你好吗
多年以后是不是有了一个你不想离开的家
大哥 大哥 大哥你好吗
多年以后我还想看一看你当初离家出走的步伐……
        这时他不是走向搭车点，而是从后山的小路来到了一个小山岗上，在这里可以看到全村的景色，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小山岗。平时当他遇到伤心、烦恼和痛苦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里徘徊。这个小山岗也是他一个同龄人在这里自杀的地方，因为他当时对生活没有看到希望，感到绝望才自杀的。他想了很多，他这一次的离开目的是为了生存，也许他能够生存，也许他能够更好的生存，也许再也没有也许……他想在他即将离开家乡的时候多看一看自己的家乡。他意识到，也许这就是他看到家乡的最后一眼。他的思绪在无意识的杂乱中胡思乱想，没有一点清晰的思路。他甚至想起了毛润之十六岁离开韶山冲去湖南求学时，在家乡村口俯瞰家乡，写下的一首这样的诗“孩儿立志出关山，学业不成誓不还。埋骨何需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而他不是毛润之，他什么都不是，甚至不是他自己……
久久都不愿离去的他,突然站了起来，手里抓着一把泥土，拿出口袋里的手绢，把泥土放入手绢里，紧紧地包了起来，缓缓地放进了行囊。他还记得当时他抓的那把泥土是红色的，就是那种很贫瘠的土地所固有的那种泥土，是一种很纯净、带着泥香还有一丝酸酸的味道的泥土。他走下山坡，没有走到那村民习惯去的搭车点，他不希望看到熟悉的面孔，他怕这些面孔会问他去哪里而使他产生窘迫和尴尬的表情。他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在公路边卷缩着，等待那一班一天只经过一次的通往县城的班车……
        乘坐了一天的汽车，来到了福州火车站，这地方他曾经来过，记得他参军入伍的时候，也曾在这里停留。而他今天来到这里的心情倦然不同，他除了感到茫然，还是茫然，他甚至不知道搭往哪个方向的汽车。他心里面在想：“难道我就是小说里写的到处流浪飘泊的他……”
    “习西,（石狮）习西，往晋江习西”，带着极浓烈闽南口音的石狮小伙穿着人字形拖鞋，热情地、不厌其烦地兜着客人。我感叹石狮人的生意经，不知是因为我的感叹还是因为他的热情和不厌其烦地叫唤吸引了我，茫然中我竟然迷迷糊糊地上了这班从福州开往石狮的私家丰田车。很快车上就快要坐满了乘客，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这是我故意选的一个位置，我想看一看窗外的世界。其实我算是很少外出的，外面的世界对我的吸引实在太大。这时上来一个女乘客，她往我身上瞟了一眼，很自然很大方的坐在我的边上。她胳膊的皮肤直接接触到我胳膊的皮肤，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穿着短袖，她身上飘出一股闻着让人很舒服又会让人对他产生好感的一种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法国香水吧。一股女人的气息笼罩着我，使我油然用我的余光细细地打量起身边这个女孩。她的脸看上去有较特殊的造型，但又无法具体形容，如果你看她一眼，你就会想再看她一眼，并能很快产生联想。她的脸很丰满，脸皮白而细腻，焕发出健康的油光，让人联想到她是在很优越的环境中生长的一个女孩。她表现得非常大方，没有一点矜持和吝啬，好像在说：“好看吗？好看你就看呗。”她的头发非常光亮，一根根独立下垂着，轻风一吹就能抚动几根秀发，展现出她独有的洒脱与魅力。她身上的衣服搭配很得体，并富有强烈的时代气息，这种打扮他在老家几乎很难见到。
    丰田车在飞速地奔驰着，第一次坐上这么高级的进口车，他感到非常的舒适。黑夜已把整个旅途笼罩，他的心还是无法安静下来，看着黑夜中的远处遐思……而身边的她看起来却有了一些倦意，起初是时不时的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时他也表现得很大方，“舒服吗？舒服你就靠呗。”不一会儿，她把整个脑袋都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并且没有拿开的意思，很快她好像进入了梦乡……
    身边靠着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孩，他的思绪油然而生，“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孩靠着我，她不会觉得有些许害羞吗？她上车时看了我一眼，是否对我产生了好感？也许吧，我觉得我也是有些许魅力的。”他穿着一件花衬衫，下摆扣在牛仔裤里，加上一双牛头牌皮鞋，（这种穿着在当年也算很时尚喔）一米七五的身高无不渗透着潇洒与帅气，也对得起人们对他〝美男〞的称呼。“她和我或许能发生什么故事……”
        此时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战友跟他讲过的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退伍兵叫阿强，因为是农村户口，回乡后没有工作，就像他今天一样茫然地外出流浪。后来阿强到了厦门，有一天晚上去电影院看电影，阿强很早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电影马上就要开演了，他前排的四个座位还没人入坐。他正觉得好奇时，一对中年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他前面坐了下来。电影开播没多久，女孩拿起一个包子在吃着。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如果她走在闹市上必然有很高的回头率,也许是女孩的头皮在发痒，女孩用拿着包子的手用无名指抠着头皮，阿强看到了这一情景，以为女孩要给他包子吃，顺手接过包子就吃了起来。多年的当兵生涯使他的胆量变得很大，女孩觉得很奇怪，自然而然地往后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这一笑美丽中更增添了几分妩媚……没多久，也许是电影不大好看，也许是女孩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女孩向身边的人耳语了一下就离开了，在离开时她又望了一眼阿强。阿强想他是不是对自己有点啥意思，于是就毫不犹豫地跟在女孩的后面走出电影院。女孩看他跟着自己，觉得有点奇怪。走走停停，心想跟就跟呗反正你也进不了大院，阿强就这样离女孩有一定的距离一直跟着她来到了一个大院门口，传达室有穿着制服的门卫守着。工作人员似乎对女孩很熟悉，女孩刚接近大门门就开了，女孩径直走了进去，不远处的阿强也跟着走了进去。工作人员误认为阿强是女孩的男朋友，也就没有阻拦。女孩径直上了三楼的房间休息，阿强打量了一下这栋楼，这是一栋宿舍楼，宿舍的外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阿强也来到了三楼，就在走廊上来回不断地踱着慢步。女孩在房间里面，听着走廊的脚步声，她想：“他很帅气，他想干什么？他是不是喜欢我……”女孩芳心大乱……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很晚了，中年夫妇与小男孩已经回家并煮好了夜宵。小男孩的父亲叫小男孩上楼叫姐姐吃夜宵。小男孩来到楼上，姐姐的房门却叫不开，透过窗帘的缝隙，小男孩看到姐姐和一个男人在床上，急忙告诉父亲。父亲是某市公安局长，这时他叫小男孩再次上楼，看床前的鞋子是不是摆得很正，小男孩看过之后告诉父亲说两双鞋摆放得很整齐。这时小男孩的父亲说你上楼去叫你姐姐和你姐夫下来吃夜宵……”
他想着想着,希望能发生诸如此类的故事……
       丰田车停下来了，“晋江车站到了，到站的旅客请下车。”这时身边的女孩己经醒来准备下车了，他也从故事中回到了现实。女孩在离开时的瞬间对他回眸一笑，他原来打算坐到石狮车站,她这一笑使他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跟女孩同时下车，准备重新演绎传说中的故事……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然而他的双脚却无法迈动……
夜未尽、花己怠，
收拾起残留的悲哀，
与你积蓄的缠锦冷下来。
风不静、心惨白，
谁为记忆堆满了尘埃。
爱得太傻却伤得明白，
不要说着爱我，
在天亮前离开。
让我飘零的心，
流浪找不到依赖。
也许爱的梦更实在，
我才不愿醒来。
放纵地欺骗着自己，
倔强地等待……
       丰田车到了终点，石狮长途汽车站。这时已经夜晚12点多了，阿盼下了车，举目往四周一看，虽说是长途汽车总站，也不过是一个较大的操场而已，地上有些地方还有不少泥浆，就连粗糙地随便铺一层水泥都没有，满地都是甘蔗渣。边上有几处在卖烟和水的地方，他走过去买了一包烟一瓶水，他熟悉而又缓慢地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刚置身于这个陌生的地方，感觉一下子适应不过来，他茫然地寻思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这时他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他徐徐地喝了一口水，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向大门口走去，渐渐地消失在黑夜中……
又是一年秋，
又是一夜的愁，
漂泊的游子 ，倾诉着思念，
泪水又布满双眼。
星星啊星星啊，
明月啊明月啊，
流浪的脚步 ，远去的飞鸟，
已忘了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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