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刘东贪财好色 韩琦并容偏覆

雪原

       返宋后的上官均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到礼部交差、进王府拜访之外，他还急需探望已病入膏肓之中的老相韩琦，然，觐见皇上以求圣旨，为义弟窦莘收受贿赂，庇佑富人之子杀人坐牢一案，争取重新审理的机会亦是上官返均宋之后的当务之急，而面见太后、造访苏府、看望敦礼、返乡探亲……每桩每件都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在刘东担任其堂兄刘贵的管家之前，他只是一个善研兵法的私塾先生，况且人品又极其不好，可奇怪的是，他刘东却嬴得了身居相位的韩琦大人的并容偏覆，此般结果，人人疑惑，人人不解，究其缘故： 原来，就在宰相韩琦陪同宋仁宗和曹皇后到安徽池州铜陵微服私访时，他偶然遇到新任不久的铜陵县尉上官凝要在县衙代替年迈县令重审一起争议了许久且影响极大的杀人命案。
      就在巧装打扮后的仁宗皇帝和皇后曹氏走进了县衙门时，韩琦却被一个贵妇人的丫鬟——赛金花，偷偷地叫到了临近县衙门的一个小茶馆，起初的韩琦大人不情不愿，可当赛金花将一张纸条悄悄地塞给他时，韩琦大人看了一眼，便二话不说地跟着赛金花来到了小茶馆。
      须见韩琦宰相的贵妇，她不是别人，而是刘东的姐姐刘素枚，刘素枚先是将弟弟刘东的所作所为，毫不隐晦地给宰相大人一一道来，并且极为生气地数落弟弟，说他是死有余辜，是罪大恶极，数完一通弟弟之后，她转而从自己的“鱼纹袋”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本名唤《松经》的蓝皮兵书。
      是兵书《松经》！韩琦被惊得差点出声。
      素枚见状，连忙问讯：“难道此书有假不成？”
      韩琦摇了摇头，哀声叹曰：“不是我韩琦不相信，而是我韩琦不敢相信，传言兵书《松经》早被鬼谷子的徒子徒孙烧成灰烬，夫人手上如何有它？”
       “这说过来，说过去，您韩宰相还是不信我刘素枚？”
       韩琦接过刘素枚手上的蓝皮兵书，他翻了几页，见兵书中的符号星罗棋布，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摇了摇头，连忙叹言：“既然夫人明晰我韩琦的官员身份，就势必懂得我韩琦是陪着皇上、皇后来到池州铜陵微服私访，又能否让我韩琦带上此书返京，让兵部的行家里手予以琢磨，给予鉴定？倘若此书的确是兵书《松经》……”
       刘素枚瞅了一眼韩琦大人，随后的她便万极其不悦地讥言讽语：“不是我刘素枚瞧不起宋廷兵部的老爷们，倘若他们都有能耐看懂此书，朝廷就不会割地赔款……唉！也罢，也罢，算我刘素枚瞎了狗眼，竟然高看宰相韩琦，吾弟在黄泉路上要一路走好，别怪姐姐帮不了弟弟，谁让你刘东好人不做，非要做个贪财好色……”刘素枚越说越激动，居然口吐鲜血，突然倒地。
       “夫人，夫人，您快点醒醒，若是夫人有个好歹，少爷将明的日后定然要怪罪金花没有照顾好她的娘亲……”
       “等等，等等，姑娘所说的少爷将明可是京官秘书监的王松之子？”韩琦一边询问，一边用拇指用力摁着素枚的人中。
       “‘男女授受不亲’，金花不敢麻烦大人。”见韩琦的左手挽着夫人的颈部，右手的拇指使劲地摁着夫人的人中，赛金花连忙上前替代韩琦。
       刘素枚忽然间“哇”的一声，给自己的丫鬟摁醒了过来。
       “忒不好意思，我刘素枚竟让韩大人给受累、担心，还望大人看在吾弟刘东是个兵法奇人的薄面上，恳求仁宗皇帝赶紧拟旨，令县尉上官凝刀下留人。”
       韩琦点了点头，他随即又十分好奇地轻声问询：“稚圭（韩琦：字稚圭）的脑里还是存有诸多的事情不明不白，夫人是从何得知，皇上、皇后会到安微的池州铜陵微服私访？”
       “您韩相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刘素枚的儿子王将明，他五岁时就被选进了太子府做了皇孙赵佶的陪读，而那个介绍之人不就是您宰相韩琦？”
        韩琦明知故问，是他有意陪着皇上来到太子府里在皇孙赵佶的面前放出消息，好让将明把此消息告诉母亲。
       见韩琦沉默无语，刘素枚轻声反问：“韩相定然很想知道，兵书《松经》它是如何落入吾弟之手？
       韩琦点了点头。
       “十八年前，吾弟刘东与邻居的同伴们在临家的小巷里玩起了‘官兵捉强盗’的趣味游戏，弟弟平常顽皮，总爱搞些恶作剧，因而同伴们要么不给他玩，要么让他扮‘强盗’，可弟弟从不嫌弃‘强盗’的角色，还乐此不彼地演好‘强盗’，可就在他被‘官兵’追得无处躲藏时，有个满身血迹且蓬头垢面的真‘强盗’，却突然将弟弟拽进了一座无人居住的破房里……”
       韩琦听此深深叹道：“《松经》归纳了诸多兵法大家的军事理论，尤其是兵道歪才——鬼谷子的意念分析,而这个外逃了多年的《松经》持有者便是后人称之为军事歪才的鬼谷子的三十二代嫡传后人——王心明，王心明将蓝皮兵书和蜡丸书封交给了夫人的弟弟刘东之后，不想，还没走出破房两步，王心明便因伤势太重猝然倒地，与世长辞。本相所言是否有误？”
       “韩大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情况，难道大宋朝廷一直没有放弃《松经》？”刘素枚惊愕失色，连忙询问。
       韩琦无比自豪地爽朗笑道：“夫人只知辽、夏细作欲得此书，却不知大宋仁宗皇帝早就让我韩稚圭寻找兵书，此次选择私访铜陵，目的便是寻找《松经》。”
       刘素枚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后的她又向韩琦絮叨起来：
       “吾弟拿到蓝皮《松经》和蜡丸书信之后，他连忙撇开同伴，赶紧回家，待嗜酒如命的父亲又去兄长的家里豪饮之后，他便慌忙让姐姐素枚进房，讲述如何得到《松经》。并让姐姐打开蜡丸，看看此信到底说啥？王心明的信中说到，他有个儿子叫王松，若得此书者是个汉子，与他儿结拜是为兄弟，若得此书者是个女子，便结秦晋之好，是为夫妻，并求拥书者剥他背皮，因背皮刺有解书的字经。于是，我刘素枚决定收藏此书，并遵王心明前辈的嘱咐，与他儿子结百年好合，可弟弟刘东死劲反对，不让姐姐离开自己，随意嫁人，怕是姐姐也像母亲一样嫁了个像父亲一般的窝囊男人。
      “夫人，家丑不可外扬，您咋向韩大人……”
       刘素枚向着自己的丫鬟摆了摆手，继续讲述：“那嗜酒如命的父亲常与他的兄长一起喝酒猜拳，有一次，父亲竟会喝酒喝得醉死过去， 可伯父不是让家丁将父亲抬回他自己的家里，而是要母亲到伯父的家里服侍父亲，谁知伯父却要趁机调戏弟媳，母亲宁死不从，伯父便霸王硬上弓，强暴母亲，发泄完后，还恬不知耻地说他早就恋想自己的弟媳，并要母亲改嫁成他妻子，母亲难忍羞辱之愤，她一气之下拿起剪刀，剪断了昏迷不醒的丈夫喉咙，随后的她，又将剪刀刺向自己胸口。”
       “摊上这般父亲，实是儿女不幸。”韩琦谓然叹曰。
        见韩琦心动，刘素枚趁势而言：“大人，既然您和仁宗都相信蓝皮《松经》丝毫不假，那就赶紧让皇上下旨，救我弟弟刘东，迟了怕是人头落地。”
        “夫人莫急，一切皆在皇上的掌控之中，早去不适，只有等到县衙门无人之时，方可救走夫人的弟弟，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死的刘东，他再也不能留在铜陵，而应改名从军，效命朝廷。”
       刘素枚慌忙跪地千恩万谢。
       “起来吧！要说你刘素枚一个姑娘家的还着实不易，为解兵书，竟敢拿刀剥皮。”
        刘素枚低头唉叹：“要拿刀剥皮，实是无奈之举，否则，弟弟的将来就不能破解兵书的秘密，而之后的姐弟相互不让对方冒险收藏，实在僵持不下，只好各自持有隐藏兵书的箱锁一把，并誓言合力保护《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