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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一隅,竟如闹市中的一处桃源。只是这桃源,也渐渐被暮色浸染,显出几分繁华中的落寞。
巷子深深。街墙斑驳,砖石饱经风霜,缝隙间悄悄裂开了岁月的细纹,墙皮剥落如老去的鳞片,无声诉说着消磨。店门上的旧招牌,字迹洇漫,铁锈在边角处暗红地蔓延,像凝固的泪痕,覆盖着昔日的荣光。空气里,隐隐渗着旧砖旧瓦特有的潮湿霉味。
角落处,一所幼儿园蜷伏着,恰似这颓垣断壁间挣扎而出的一朵花儿,倔强而明媚。放学时分,小门“吱呀”洞开,孩子们如一群彩色的雏鸟,叽喳着涌出,书包在小小的脊背上跳跃,那清脆的笑声,瞬间刺破了整条街巷的沉沉暮气。门口几位倚墙而坐的老人,被岁月雕琢得沟壑纵横的脸上,忽地被这生机点亮,浑浊的眼眸里,映出了久违的、近乎遥远的光芒,仿佛在那些奔跑的小小身影里,触到了自己早已风干的年少。
在这片被时光剥蚀的旧城里,那城墙破壁而出的嫩芽,和那废墟中盛放的“花朵”——角落里的幼儿园,构成了最动人的秘语。它们无言,却比任何喧嚣都更有力地昭示:纵使繁华落尽,暮气沉沉,那深埋于砖石之下、人心深处的生命之根脉,从未断绝,总在寻找一切缝隙,向着光,向着明天,悄然萌发,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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