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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雪原 于 2017-8-23 10:15 编辑
到了相州城,劾里钵轻声询问次子阿骨打,他应该到哪里才能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上官均?阿骨打低头思考,轻声答曰:若是阿骨打的所猜不错,孩儿救命恩人上官均定然不在相州的衙门里。” 完颜劾里钵微微笑语:那不在相州的衙门,又能跑去什么地方?你的恩人上官均,不是一般的汉人,他可是大宋的神宗皇帝亲自拟命的钦差大臣。”
“父亲大人,大宋的神宗就是喜欢鼓捣这般猫腻,以显摆自己的皇帝威信,不过,孩儿的救命恩人上官均又怎么会和宋朝廷的一般官员做法相同?到地方的衙门,向州府官员狐假虎威,以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一定是在相州城内明查暗访,寻找证据,以备为自己的重新审案打好基础。”
劾里钵点了点头,极其快乐地悦然笑道:“别说吾儿阿骨打还真是长进了不少,只是,孩儿已无须到相州各处寻找你的救命恩人上官均,只要是走进相州的衙门或是游府去问个究竟,一切自然明了清楚,可是父亲还要考考吾子阿骨打,倘若我们是全心全意地帮助你的救命恩人上官均,那游府的雷倩夫人,衙门的李传富知府,必然要受到重判,难逃一死,而父亲当年与皇太叔耶律重元精心谋划的对宋战略,也会跟着前功尽弃,付之东流,如此糟糕的结果,吾儿是否觉得可惜,内心又是否能够接受?”
“父亲大人是在试探自己的儿子,没有他上官均,就没有我阿骨打,让相州城为我女真部落所用,的确是女真部落今后对宋、对辽战略的一步好棋,而雷倩夫人就是为我们女真部落服务的绝佳人才,她对日后的女真立国无比重要,要把父亲多年经营好的累累果实给融化、毁灭,孩儿的心里确实不舍,倍觉可惜,可是,这些相比恩人上官均的生命安全,孩儿阿骨打又感觉是眇乎小哉,微不足道,人要懂得结草衔环,知恩图报,若是为了保存女真部落在宋、辽边境的绝对优势,就不顾及恩人的生命安危,其行为与那些得利忘义,反面无情的扁毛畜生又有何区别?再说,他上官均救我阿骨打时又有考虑自己的处境和安危吗?没有,而是毅然决然地袒护着阿骨打。”
见儿子情到深处时,话语哽咽,眼眶湿润,劾里钵无比大声地爽朗笑道:“吾儿长大了,吾儿懂事了,我们女真的未来定能够完成建国大业,我劾里钵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次子阿骨打将来一定能够带领女真部落振兴、崛起,打败以耶律氏族为代表的契丹国,建立以我们完颜氏族为代表的女真国。”随后的他又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内心无比担心地深深叹言:吾儿的将来一定可以当上皇帝,可今后无论是国力有多大,战力有多强,都别以大宋朝廷为敌,因为吾儿阿骨打欠了人家大宋良臣上官均难以偿还的天大人情……”
“阿骨打知道您父亲大人在担心什么,父亲大人是担心孩儿的今后与宋朝廷为敌,让孩儿的恩人上官均悔不当初,疾首痛心,父亲大人您尽管放心,只要是我阿骨打为皇,建立了我们的女真王国,孩儿就绝对不和大宋为敌。”听此,劾里钵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的他,便带着次子阿骨打径直走向了相州府衙。
李传富和雷倩都有好几次见过女真酋长完颜劾里钵。
看来人是女真的酋长,李传富不是点头哈腰就是打躬作揖。这也难怪,自从皇太叔耶律重元的叛乱失败,辽皇耶律洪基便取消了辽廷对相州细作的资金投入,女真的酋长劾里钵相机行事,见缝插针,他知道那个已深陷辽廷内乱的道宗皇帝,已根本无法顾忌相州,而野心勃勃的魏王耶律乙辛也没有能力接管皇太叔留下来的相州遗产,怕是烫手的山芋,留把柄给辽皇拿捏,给自己招徕祸患,与太子作对,都已经惹来满朝文、武大臣对自己行为的不满和紧盯不放,何况他魏王府的烦事还一个接着一个,先是父母不瞒已逝二子丙辛媳妇萧小芹改为萧坦思成为辽朝皇后娘娘而悬梁自尽,紧接着又是辽道宗拿他的情人山口美清和藤原兄妹杀头祭旗,以慰籍后氏对观音皇后处死的不平,虽然在肃清太子耶律浚的势力方面,他耶律乙辛与道宗皇帝的意见是高度相同,可耶律洪基一下也没闲着,还时不时地拿魏王手下来出气,这不,右相张孝杰已几次被“请”到了大理寺卿,看来不久的将来便要轮到他耶律乙辛。
女真酋长完颜劾里钵的目光极其长远,他毫不迟疑地经营着相州,就连相州府里的衙役、捕快也基本都是女真的细作。可是宋朝的宰相蔡确大人,压根就看不起女真部落的完颜酋长,还是一个劲地劝说辽皇道宗重视相州,以此作为辽皇日后与宋帝谈判的筹码,而辽道宗不但冷漠对待,置之不理,还书信威胁蔡确,若是再谈相州问题,就别怪耶律洪基不讲情面,把你蔡确宰相写给辽皇道宗的书信全都交给他神宗皇帝。
“你李知府可否见过他宋朝钦差上官均?”
“酋长大人,本官又哪有见过宋朝的钦差上官均?若是酋长大人想要见到宋朝的监察御史里行上官均,本官一定会派人寻找……”
好个李传富,你还真的就把自己当作是宋朝廷的五品知府官了,在我完颜劾里钵的面前,竟然开口、闭口地自称本官,也不去想想你这个五品的知府官位是怎样来的?要不是我们辽人的大力支持和竭力匡扶,就你个李传富又如何能够做得宋朝的这般五品官员?我完颜劾里钵还不需要麻烦你这个宋朝的五品知府大人帮我找到宋朝的钦差上官均,只要我劾里钵去趟他游府,见见夫人雷倩……”
“哎哟喂!这不是我们的完颜劾里钵酋长大人吗?相州城内的这般小事又怎敢惊动您酋长大人?”
见雷倩扭着细腰,急如风火地走进相州府衙,劾里钵无比大声地“哈哈”笑道:“你们汉人有句俗语叫:说曹操,曹操到。这下可就省事多了,都不须我劾里钵到夫人的游府去走一趟,问题便能逐一解决。”
雷倩也跟着微微笑道:“您酋长大人是说的啥话呀?我雷倩和他李传富不都要靠您酋长大人的鼎力相助和无私援助,倘若没有大人的鼎力相助和无私援助,恐怕我雷倩就得束手待毙,斩首菜市,说吧!找雷倩何事?我的心里早有准备,不过……”
劾里钵连忙用眼神予以暗示,别让游氏夫人往下说去,雷倩会意,急忙止住自己的话语,将女真的酋长领到了僻处。
“夫人是个习武之人,可知自己的处境如何?,若是我劾里钵的断言无误,现在的游瑞民已然是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一定是上官均大人在夫人的大师兄身边反复规劝,他才没有找你算帐,夫人是否觉得自己能够敌过已将你们雷家功夫练得登峰造极,如火纯青的大师兄?倘若不是他游瑞民处在极度的精神亢奋之中,又怎会让夫人轻易得手,控制住神经?真正交手,夫人必输,而夫人的怨仇,夫人的理想,皆成泡影,只有……”
“快给我滚出来,否则,老娘取你性命。”雷倩的叫喊声,打断了劾里钵的不停劝语。
此时,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捂着自己不停流血的右耳,战战兢兢地从墙角旁边爬了出来。
“是谁让你偷听的,不说实话,削了你的左耳。”
这衙役吓得“扑通”跪地,诚惶诚恐地哀求道:“夫人,小的是听了李知府之命,才来偷听夫人和酋长谈话的,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头上,饶了小的这条狗命……”
见那衙役磕头如捣蒜,劾里钵轻声劝道: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也只是个州府的一般衙役而已,要怪就怪相州的知府李传富,一方面骗取了夫人对他的感情,另一方面,还要‘舍车救帅’在钦差大人上官均的面前检举夫人,想要立功抵过,以保求性命……”
雷倩一气之下,便用袖裳里的矢针直取那个衙役的性命。完颜劾里钵劝不住脾气暴躁的雷倩乱杀无辜,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衙役喉咙中矢,倒地毙命。
“夫人的做法极其不妥,这个衙役的偷听行为,只是受人指示的无可奈何,夫人已经掷出了飞镳断去了他的右耳,对其所为予以惩戒,又怎可随意杀人,草菅人命?况且这个衙役还一再求情,跪地讨饶,夫人如此肆意妄为,怪不得武林中人……”完颜劾里钵愤怒地斥责雷倩夫人的所作所为,而当他即将点击雷氏的要害处时,次子阿骨打连忙拽着父亲的袖裳,提醒父亲适可而止。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雷倩夫人不但没有反驳完颜劾里钵,而且还检讨了自己的不当行为。
“酋长大人,是我雷倩太意气用事,当听那个衙役说他是被迫接受了李知府的命令时,心中的怒火便无处发泄,故而会一气之下放出矢针。”
“人死不能复活,责怪亦无用处,想必夫人已经知道我完颜劾里钵来到相州的目的所在。”
“当然,我雷倩早就听说过,他上官均在辽上京救了酋长大人的次子阿骨打,而现在的阿骨打已被女真的完颜氏族规定为日后酋长的继承人。当我雷倩得知酋长大人和次子阿骨打来到了河北相州时,雷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我雷倩身负了好几条人命,离开相州便死路一条,既然到了哪里都要死,还不如死在您酋长的手上,也好让您酋长大人还了他上官均的天大人情,不过我雷倩在临死之前有一请求,不管是女真的酋长完颜劾里钵还是您的次子完颜阿骨打,父子俩都一定帮要我雷倩夺回雷氏宝刀,为雷氏武功端正名分并且诛杀害死我雷倩父亲的萧德龙。”
“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只是夫人的诚意还稍微欠缺,若……”完颜劾里钵话出一半却嘎然而止。
“我雷倩晓然您酋长大人的意思,不就是要我们雷家的武功秘笈吗?既然是谈买卖,做交易,那我雷倩也要搭上个小要求,就是希望自己临死前能够亲自惩处相州知府李传富。
完颜劾里钵连忙接过雷氏手上的武功秘笈,然后兴高彩烈地大声说道:“夫人的要求属人之常情,亦理所当然,乃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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