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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钦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欣赏万贵妃那牵强附会的巧为立说上，他现在急于想见到的人就是宪宗皇帝朱见深，为此，他对皇贵妃万氏说道：“皇上是否今天见我？若皇贵妃娘娘现无其他要事，鄙人还是赶紧面圣，否则皇上怪罪，朱钦可是担待不起。”
万氏点了点头，无奈叹语：“本宫所言，你又可否考虑？此乃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冀懋恭兄弟能下定决心，早让儿子朱武进京成为皇子，是为太子。”
朱钦不敢应诺，只能频频摇头、连连摆手，说自己的儿子朱武只是一个乡野孩童，又岂能沐浴皇上和皇贵妃的恩泽、雨露？见此，万氏也不差强人意，而是让丫鬟呼唤汪直，要他快快领着朱钦速至皇上办公的乾清宫。
看朱钦已走出门外，汪直见缝插针，连忙询问主人与朱钦见面后的结果如何。
什么结果怎样，哪有那么容易？说来也是奇怪，莫非还真有一个叫朱祐樘的皇子躲进了周太后的仁寿宫？原来皇上也和彭时、魏元、康允韶、张公等大臣是一个样，都是想着法儿隐瞒本宫，甚至联合在一起跟本宫作对，生怕本宫会派人害死太子朱祐樘。”
“主人不是说没有朱祐樘这个人吗？您还说是那些朝中大臣故意玩弄的宫廷把戏，其目的是为了打压主人在朝廷中日益增长的非凡气势，您还说要学南宋的楊桂枝和史弥远的矫诏拥立，从民间寻找太子人选，其实主人早就准备了这盘棋，先前纵容、原谅吴德明，让吏部任命他为邵武知府……”
“呸呸呸！本宫对皇上一往情深，我们彼此恩爱、伉俪情深，又怎能相比那个红杏出墙的南宋宁宗杨皇后？你这个猪头也给我动动脑筋，想一想，若没有朱祐樘这个皇子，那个吃里扒外的门监张敏又为何要吞金自杀？本宫现在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一方面，你和梁芳继续寻找机会刺杀皇太子，另一方面本宫死不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有个皇子朱祐樘，逼着皇上将朱钦儿子朱武收为养子，封为太子，只有这样，本宫才能谋篇布局并牢牢掌握宫廷斗争的主动权，为将来当上皇后，成为太后做足准备，以后你汪直少给我议论邵武知府吴德明，怕是言多必失，让人掌握把柄，须学我堂弟万良，把本宫的秘密烂在肚里……”
汪直听后，连连恭维：“这个是当然，主子洪福齐天，您的理想定能实现。”
且说，朱钦刚来到乾清宫的大门口，就恰好遇见了大学士兼首辅彭时、吏部左侍郎张公、礼科给事中魏元和十三道御史康允韶四人刚从乾清宫里走了出来。朱钦想要近前招呼，可汪直却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劝阻道：“和这些鸟人打什么招呼？赶紧进宫面圣吧，宪宗皇帝还急着想要召见您呢。”
听到掌印太监汪直的大声禀报，朱见深毫不疲倦地赶忙出来迎接朱钦。朱钦见此急忙跪地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平身，跟朕。。。。。。无需。。。。。。。这般大礼，若。。。。。按皇室。。。。。。辈分排行，你朱钦。。。。。。与我朱见深。。。。。。那还是同一辈分的。。。。。。兄和弟。”
让朱钦臆想不到的是，明宪宗朱见深虽说有些口吃的毛病，但他平易近人，非凡热情，为此，朱钦感激不尽。
“你汪直咋。。。。。就这么不懂。。。。。。事理，难道我们兄弟之间的。。。。。。谈话、聊天，还要你一个。。。。。。。掌印太监记录。。。。。。不成？”
见皇上下令让自已离开，汪直看了看朱钦，而后向着宪宗皇帝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随即他弯腰躬背，慢慢朝后，渐渐退去。
待汪直退出乾清宫，宪宗哀声叹曰：“可知。。。。。朕让。。。。。。你急着进京为了。。。。。。啥事？”
“只是知道皇上要拟朱钦为宁波推官，专门负责佗山堰的修复工程，以解决甬江支流鄞江周围饱受潮卤之害的沿江百姓。”
“修复。。。。。。佗山堰。。。。。。。只是。。。。。。其一，朕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来帮朕。。。。。。完成。
朱钦不解，急忙问道：“佗山堰是中国古代四大水利工程之一，其质量丝毫不逊四川的都江堰，又怎会损害如此严重？再说，皇上不是年年拨款，年年修复，为何不见半点效果，反使灾情更加严重？难道朝廷每年所拨的救灾款项没有拿去修复事关民生的水利工程——佗山堰，而是流进了贪官污吏的腰包、钱袋？”
明宪宗又深叹道：“这。。。。。。便是朕。。。。。。急诏你朱钦进京。。。。。。领命的。。。。。。主要原因。”
“可我朱钦官微言轻，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又如何撼动地方上那些比我宁波推官职衔更高的诸多官员……”
“朕。。。。。。早就帮你。。。。。。想好了，你除了。。。。。。吏部拟任的宁波推官这一公开的。。。。。。官职之外，还是朕。。。。。。派往浙江的。。。。。。钦差大臣，可代朕视察，有先斩。。。。。。后奏之大权。”随后，明宪宗将早已备好的尚方宝剑和自己亲书的黄绢圣旨，以及吏部左侍郎张公所提供的浙江官员的相关材料，用双手极其严肃地呈给了新任的宁波推官朱懋恭。
朱钦刚想跪地谢恩，明宪宗又连忙将他扶起，无奈叹语：“朕。。。。。。如今的日子。。。。。。很不好过，本想让。。。。。。身边的宦官。。。。。。去分刮大臣的一些。。。。。。权利，那大臣的权利是。。。。。。消减了不少，可宦官得到的权利却。。。。。。越来越大，竟然连朕的圣旨也不放在。。。。。。他们的眼里，还胆敢前往。。。。。。仁寿宫。。。。。。去刺杀吾儿朱祐樘，其行为是。。。。。。犯上作乱，是大逆不道的逆贼反臣。。。。。。”
“皇上定然是因为已故钱太后和先帝英宗合葬一事，这才与朝廷大臣间隙不断，然而太子朱祐樘是皇上的亲骨肉，即使是大臣力荐，那也是为了大明朝廷，可皇上又怎能有非分之想，让微臣的儿子成为皇帝和皇贵妃万氏的领养儿子，以备日后取代身体孱弱的太子朱佑樘？皇上这样做不仅让太后和大臣们伤心悲戚，还将微臣置于奸臣佞贼之列，我朱钦的老祖宗朱兴茂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村农民，与皇上所说的皇亲贵戚。。。。。。”
“朕。。。。。。愿意这样。。。。。。做吗？如今的。。。。。。朱祐樘因长期。。。。。。幽禁，胎发未剪，发育不良，怕是。。。。。。又要像悼恭太子朱祐极一般，没过几年。。。。。。就猝然离世，到时候朕。。。。。。又如何再立太子。。。。。。”
“怎么会呢？皇上可不要对自己的孩子失去信心，依微臣看，是皇贵妃万氏做人过分，竟然要收朱钦的儿子朱武为她养子，以取代瘦弱的太子朱佑樘，其用心不言自明，其歹意昭然若揭，就是要成为当今的后宫之首和将来的皇太后，延续她的荣华富贵，不过极为奇怪的是，我朱钦生有两个儿子，贵妃为何不考虑哥哥朱邵，而要指定是弟弟朱武……”
“这不。。。。。。奇怪，邵武知府吴德明。。。。。。与皇贵妃同乡，也是山东青州诸城人，他还是。。。。。。福建布政使万良的。。。。。。同窗好友，而万良又是皇贵妃的。。。。。。堂弟，当然首选的就是。。。。。。。吴德明的外孙。。。。。。朱武了。”
"皇上想得过于简单，我看万皇贵妃一定有她的目的所在。。。。。。" “你怎能。。。。。。这样说她？万贞儿是。。。。。。一心一意地拥护朕，可以说在。。。。。。朕年幼时，若没有她的。。。。。。爱护、帮助，朕别说是。。。。。。做太子、当皇帝，朕早就。。。。。。不在人世，今天朕不和。。。。。。你生气、较真，若日后。。。。。。再敢冤枉万贞儿，朕就一定翻脸，不会放过你这个。。。。。。兄长。”
见朱钦半天不语，明宪宗又转而轻声安慰道：“适才。。。。。。是朕太过。。。。。。激动的缘故，其实大明朝廷有你。。。。。。这般想法的人亦不在少数，朕有时候也会去。。。。。。想想大臣们的话语有无。。。。。。。道理，可朕又。。。。。。实在不愿人家说她万氏的。。。。。。闲言碎语。不过今天朕的。。。。。。主意已定，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万贞儿。。。。。。承认吾儿佑樘的。。。。。。太子地位。”
“皇上能这样去想，那真是我们大明朝的齐天福气，微臣不日就得离开京城前往浙江宁波赴任，还望皇上极力阻止朱武进京，以免朝廷生纷生乱，百姓受苦，社稷遭殃。。。。。。”
“别。。。。。。着急呀！朕。。。。。。还有一事。。。。。。急需宣布，那就是在。。。。。。皇宫大殿，当着。。。。。。皇室贵胄和王公大臣的。。。。。。面儿，宣布邵武的。。。。。。芹田朱家是。。。。。。大朋朝的。。。。。。皇亲贵戚。”
“别……别……别，千万别这样，皇上的一番好意我朱钦心领了，如今的朱钦别无他念，就是想要早早赴任，修复水利。”
“唉！大明朝。。。。。。的怪事还真是。。。。。。不少，忒大的。。。。。。。富贵你都不要，还真是应验了。。。。。。彭时大人说的。。。。。。那句话，'大明朝的良臣。。。。。。居多，他朱钦未。。。。。。必就能够接受。。。。。。皇上的这般。。。。。。好意。。。。。。做皇亲。。。。。。国戚，让儿子。。。。。。进京，享受。。。。。。富贵'。"
其实在朱钦进入乾清宫之前，明宪宗也和彭时、张公、魏元、康允韶四人讨论过相认皇亲这个重大问题。魏元极力反对明宪宗这一荒诞不经的错误做法，因而，他不但将万皇贵妃、汪直等人大骂了一通，还说朱钦野心不小，公然冒充自己是明太祖弟弟朱兴茂的后代，以此夺取大明皇权，“是可忍熟不可忍”，任何一个正直的朝廷官员都要出来阻挡朱钦的阴谋得逞，康允韶也有类似魏元的这些想法，而彭时则不愧是三朝元老，他并不认为朱钦是魏元所设想的那种宵小之徒，而认定朱钦也是一个受害者，他一定会竭力反对万贞儿的冒险举动，以避免皇室之间的相互杀戮。只有张公默然无声，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支持朱钦。
原来的宪宗与彭、魏、康、张四人是死对头，几次都想要诛杀他们。他们四人不但得罪母亲周太后，不但要让没有儿子的钱太后与先皇英宗合葬裕陵，还要他明宪宗调查两个皇儿以及淑妃纪氐和门监张敏的死亡之因，其目的是让宪宗皇帝有所警惕，不希望万氏将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好端端的大明朝搞得乌烟瘴气且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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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9-7 18: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