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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风吹来清凉(1.2.3.4.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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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6 09:59 | |阅读模式


  1   下班之前,安惠心接到死党文子的电话,她的嗓音又粗又哑:报告一下你今天穿的衣服,颜色款式?安惠心顿生警觉:“怎么?又打什么歪主意?如果是上次超市速配之类的活动,我坚决不陪同。文子高八度的声音嗡嗡传来:快别说那丢人现眼的速配了,她们都找着了男人,就姐我落了单!这还不算,居然你这个陪同者都有人送玫瑰。唉,算了,那些不长眼的男人姐不稀罕!说正事。你能有什么好衣服?又是穿你小姑子的旧货吧?肥的肥瘦的瘦,亏你有胆往身上套!晚上有饭局,都是姐的哥们,你来陪个场,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新上市的,算是你的出场费吧,就这么说定了!话音刚落,她挂了电话。安惠心愣了一下:喂——喂,文子——她摇摇头无奈地放下了电话。


一段时间以来,安惠心的情绪都很沮丧。十多年了,她总是与升迁的机会擦肩而过。比她晚进单位的美女小姜仅用五年时间就升到另一部门做了副职,而她在科员这个岗位上一做就是十一年。每次考核都没问题,但在公示之前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总有人在最后一刻顶了她的位置。虽说名利为身外之物,但世间有几人能真正放下?今天下午小姜特意回单位显摆了一番,这让她的情绪一下子跌到冰点,对饭局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她知道任何时候都拗不过文子,想了想,她进卫生间补妆。


安惠心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小姑子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勉强合适,只是长长短短总不熨贴,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她的衣服,而且永远跟不上节拍。她也想穿新衣,但总在最后掏钱时没了底气。


六点整。手机响了:下来,马上!一出大门就看见文子的车停在门前。文子离婚多年,没有生育。她的长相在女人算是极品:扁平脸,五官几乎错位,尤其是嘴巴,大且歪,世间有欲望亲这两片嘴唇的男人心跳至少要达到两百下。这且不算,文子还有着永远也褪不去的黑眼圈。虽然每年都要送上万元给美容院,虽然每天用于修饰这张脸的时间在一小时以上,但文子这辈子只能归入所谓有气质的美女类。虽长相寒碜,但文子性恪爽朗交友甚广,与人合伙开宾馆茶楼,已跨入小富婆之列。虽然单身但她身边不乏男人围着,只是一到谈婚论嫁时这些男人就环顾左右而言它。好在文子看的开:男女之事是很容易考验的,如果对方不以同样的情意来回报你,那就是暗地里在轻蔑你。姐终于看明白了:好多人好多事,远比一个男人对我们重要,他们爱滚多远滚多远


她从副驾驶位拿出一个纸袋:刚上市的春装,还有润肤露、粉底霜、粉饼、口红之类,你坐到后座去将自己理清楚。真搞不明白,一年三百六十天你总是一张苦瓜脸,这个公务员不当也罢。啧啧,瞧你这穷酸样,快将那换下的衣服丟到垃圾箱去!安惠心将旧衣服叠好放入袋中:还可以穿的,八成新。文子耸耸肩:无语。今晚客人中有一位是新结识的朋友,这段时间生意得到他不少的关照。哦,他是宁县人,离我们这儿两个小时的路程。你知道姐的长相不招男人待见,手下那几个靓妞不是感冒就是突然得了阑尾炎,关健的时候总是掉链子,一群拉稀屎的货!这不,只好求您这高贵的公务员出场了。安惠心从后面掐了她一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外表人模狗样一张嘴便劣性无遗!文子昂着头张着歪嘴哈哈大笑。


安惠心和文子原本都在一家国营企业工作,两人私交甚好。安惠心的父亲因上辈地主出身的缘故在文革中吃尽了苦头,现实让他认定一个真理:子孙中一定要有人从政,否则一旦风吹草动全家人连个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在三个女儿中他认为只有安惠心的性情最适合从政。于是父亲动用十八层关系,终于将安惠心由企业调到市直一部门做科员。在她走后不到一年,企业便改制了,文子下岗自谋生路。她摆地摊、收破烂、拉板车、卖报纸,其间还离了婚。在生活最艰难的那几年,安惠心每月都会从微薄的工资里抽出一张大票子硬塞到文子的手里,文子嘴上没说什么,但在心里发誓:将来有了钱,一定会百倍千倍地对惠心好。就在苦苦撑不下去的时候,文子转运了。父母留给她的几间老屋拆迁,她分得两套商品房。经过几年的倒买倒卖,她终于走出窘境。那个蓬头垢面、贫困潦倒的女人成了她前世的背影。


“家外家”酒楼,位于城乡结合部。外表普通里面装修却于细节处体现了那么一点文化的皮毛。文子订的这间包间,色调为粉色,正墙挂着一幅《人面不知何处去》的仕女画。客人有四位,都是半老不小的男人。文子酒量在女人中也是极品,只是酒精非但不能让她妩媚,反倒越发面目狰狞;而安惠心则相反,几杯下肚她面色红嫩眼睛汪汪,在她那极具杀伤力的媚眼中男人们常常喝的稀里哗啦现场直播。


好容易酒席散了,文子硬拉着客人们上二楼洗脚按摩。安惠心不想泡脚,她找到一间不大的KTV想一个人唱歌解酒。身后跟进来一个男人——就是那位从宁县来的客人。他笑着问道:怎么,你也喜欢唱歌?安惠心口齿不清脚步不稳:曾经的梦想啊,一去不复返了。男人扶她在沙发坐下:也好,就我们两,唱个痛快!点啊唱啊,唱啊点啊,男人点了首《樱花》。66766767176764,画面上漫天的樱花如精灵般在人间轻舞,安惠心合着拍子跳起了日本舞——在醉眼中她看到了人生最重要、最美好的时光,可偏偏在经历的时候却是不自知的、懵懵然,直待它稍纵即逝,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捂着脸泪水不可抑制地涌满眼眶。

发表于 2011-1-6 11:07 |
看不太懂,貌似家外家…
发表于 2011-1-6 12:37 |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5:05 |
回复 2# 大玩家


    是篇小说,刚开个头,看下去就明白了。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5:06 |
回复 3# lichuen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5:07 |
   2     一交接完班,孙守富便兴冲冲地回家了。守富个头清瘦,圆脸上一双眼睛特别显眼:白眼球大黑眼球小。昨晚乡下亲戚送来一串田鼠干,让他乐得直盼着快下班。将五只田鼠干洗净切成小块,配以生姜、大蒜、辣椒、泡椒、胡椒,用红酒闷烧、酱油调色,很快一盘红烧田鼠干上桌了。他尝了尝:咸咸辣辣味道好极了。“再喝上两杯,皇帝老儿也爽不过我!”守富忙忙热了一大碗自酿米酒。正哼着小曲,门开了,老婆安惠心下班回家了。

         安惠心脸色有些浮肿,昨晚没睡好头又痛又沉。一个上午都在礼堂开会,她很想趴在桌上眯一下,但不行,身后有一双来自市效能办的眼睛在盯着。她只能侧托着腮帮硬撑着听那长篇累牍的报告。好容易领导的重要讲话隆重推出了,她如释重负装模作样地做起了笔记。又过了半小时,终于结束了。迈着两条酸麻的腿慢慢爬上五楼,还没开门,她便闻到了老鼠肉的味道。

       扫了一眼饭桌,一股无名火在心中升起:你为什么不买芋子?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芋子,你成心的是不是?守富忙着盛饭:芋子没上市,我上哪买?安惠心一脚踢倒鞋架:难道芋子十几年都没上市?你敢说菜场从来没卖过芋子?守富重重放下碗:那好啊,你买菜做饭,你做什么我吃什么,绝无二话!十几年来我象女人一样洗洗涮涮,你为家里做了什么?十几年就熬了一个什么油水也捞不着的科员,没给家里带来一点实惠!不说别的,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下岗工人,到处给人打零工挣点饭钱;晓惠幸好有她姑姑帮忙养着,能指着你养活吗?不说旁人,就说你原来的同事李副,人家家里整一个红豆杉开会!睡觉的席子都是红豆杉做的。你在外面灰头土脸,回家便发威作怪!想吃芋子?自己买去!你都不知道现在的菜有多贵,我等下人没法混吃阿公的,只能吃点老鼠肉补点营养。说完,他端起碗夹起老鼠肉和凉伴海带丝大口大口吃起来。安惠心胃里一阵恶心,她快步走进卫生间哇哇吐酸水,漱了口她回房躺下。

      安惠心和守富本是工友,在嫁给守富之前,她谈过一个男朋友。两人感情很好,两年之后眼见就要发婚贴了,男方母亲私下请人给安惠心看相,得出的结论是此女无贵气不能生儿子。男朋友是个孝子,他服从母亲的旨意与安惠心分手。正当安惠心被情重伤之时,一直暗恋她的守富向她示爱。女人年纪越大婚嫁的资本越少,不容她过多思量两人便登记结婚了,婚后第二年女儿晓惠出生。因工作关系,安惠心没法自己带孩子,请保姆吃住条件又不允许。好在孙家有个以教育家自居的小姑子,她将孩子带回自家养育。小姑子家境很好,丈夫是一家钢铁厂的小股东,年收入随随便便都有二三十万。小姑子为人大方,私下常贴补守富,对晓惠照顾的也很细心。安惠心虽不忍与孩子分离,但想想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有姑子帮衬总比让外人带好,再说同住一城,周末就可以接回孩子。

       见老婆不吃饭,守富心中有些不安,他推开房门:你别生气了,我刚才的话是重了些。不买芋子是因为你的胃不好嘛!你真想吃,我明天就买。安惠心没吱声,守富推了她一把:起来吃几口吧!不吃,等下胃又不舒服了。老婆依然不理。她的侧影呈现出一种性感的曲线,守富摸着她的背,突然有了冲动,他从后面紧贴住妻子,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他的气息在她耳后轻轻吹着,惠心转身想推他下去,守富迅速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安惠心用力推开他:臭死了!老鼠味!守富忙起身:我去刷牙,你等我一下。等他刷了三遍牙回房时,却发现房门已反锁。叹了口气,在门外发了一会呆,守富悻悻然清理厨房去了。
发表于 2011-1-6 18:38 |
 楼主| 发表于 2011-1-7 15:32 |
   3    上午刚进办公室打开电脑,领导的电话便来了: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领导年过五旬,平日话语不多。他示意安惠心坐下:是这样,上面安排一期干部培训,地点在宁县,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安排你吧,权当给自己放休假。培训期一个半月,你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明天就去报到。安惠心点点头:也好,反正这里也没我什么事。领导面露尴尬: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近日心情不太好,其实有时候我们看重的东西并不想你想像的那么重要,人生就是一个过程,该来则来该去则去,凭你想什么都没用,所以还是看淡些好。好比说我,过两年就切线下来了,不说旁人,就说这单位那时会有几人理我?这样一想,我们穷其一生苦苦追寻的东西意义何在?安惠心低头不语。

       第二天傍晚,安惠心坐公车到宁县报道。刚办完手续,她收到一条短信:你到了?能否赏脸吃个饭?看号码并不熟悉,她没回复。过了几分钟,文子的电话进来了:喂喂,大美女,有人向我要你的手机,就是上次和你唱歌那个,我告诉他你到他那里学习了,他是不是约你去吃饭?安惠心的脑中闪过那个男子的身影:大舌头!谁让你告诉他我的号码?文子粗声笑道:你就爱装!搞的象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这年头有人想总比被人恨着好吧?等着瞧,再过几年你就更年期了,到那时倒贴男人都不要!爱去不去随你!老姐我是有饭就吃有仔就泡!大笑几声后她挂了电话。

       与安惠心同住一宿舍的是来自建县的小米,她正往衣橱里挂两件衣服:我有一个亲戚住在附近,所以我晚上基本不回来,各自方便些,可能有时中午会在这里歇息。安惠心觉得她话中有话,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小米边哼歌边往脸上补妆:晚饭我不在食堂吃,有同学请。没事的话你也一起去?安惠心忙摇头:不客气,再说坐车有些累。

       小米走后,安惠心又接到一个短信:是坐车累了吧?那好,今晚早些休息吧,明天再约。不错,是那个叫程立的男人。那晚在安惠心痛哭时,他赶忙放下麦克风将她抱在怀里,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安惠心从他轻抚背部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他的温存。然时过境迁,现在的她并不想见他,她关了手机。


      第二天上午举行了简短的开班式。学员共五十人,其中女生十一人,大都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人都说男人四十一支花,女人已然豆腐渣。五十个各怀故事的男女突然脱离了原来生活的土壤,集中到一个相同的空间里,就成了一堆浸在水里的黄豆,生着注定不会植入土壤却能添补缺憾的须芽。小米和安惠心在女生中鹤立鸡群,引无数老男人竟折腰。很快就有几个男同学请她们晚上吃饭,安惠心一概婉拒,小米则来者不拒。上午的课排的很满,下午则只上一小时,之后安排学员们到健身房运动。打了近一小时的乒乓球后安惠心回到宿舍洗漱,这时短信进来了:今晚行吗?说个时间我来接你。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复,短信又来了:别找理由拒绝我!六点一刻我在校门口等你。自以为是的家伙!安惠心气恼中又有一丝莫明的兴奋:去就去!还能吃了我不成!

       在衣橱里翻了半天,除了文子送的那套衣服,真的没有可以赴宴的。总不能又穿它见这个男人吧?搭配了半天,她决定穿小姑子前周送来的那件还算时尚的红灰两件套,下穿黑色直筒裤。用文子送的那套化妆品在脸上涂抹一番,原本黄暗的脸色顿时红润了不少。一走出大门,便看见程立站在车头向她招手。程立身高一米七五,长相普通,头发天生微卷,最吸引人的是眼神,里面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今晚他穿了件黑灰条纹T恤,下着米色休闲裤,显得格外精神。

       车子慢慢拐了几条街后开到了滨江大道,沿河两岸繁灯点点,酒肆茶楼鳞次栉比。小车在“天外天”酒楼停下,程立引她上了二楼,这是一间临河的四人小包间。向窗外望去,水波微澜歌声漫漫。“怎么,只有我们这两个?”程立笑吟吟道:你希望几个人?在这里你还认识谁?多来几个闹酒的岂不可惜了这美景?安惠心的脸有些发烫:我们——我们两人——程立开了瓶红酒:不要想太多,朋友嘛,见面吃饭是很正常的。喝红酒对身体有益,特别是女人,酒后的你尤其好看。他的眼神有几分暧昧。每盘菜上来,他都先用公筷给安惠心夹菜。“在宁县待多久?”他举杯敬安惠心,安惠心道:一个半月吧。“还不错,还能常见面。我听文子说你这段心情不好,其实在外人眼里,你已经很好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说我,一个生意人,做到今天这个份上不知遭了多少罪。为一单生意几天几夜没合眼那是寻常事,低谷时几近崩溃,但最终还是挺过来了。再者人的潜质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与他人无可比性。他停顿了一下:抱歉,说过了。来,我满满喝了这杯,算是惩罚。你多吃点菜。安惠心放下酒杯:这些大道理谁都懂,只是当事者迷罢了。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不过一粒尘埃而已,只是有些不甘心。

       饭后,程立让小妹上了一壶上品铁观音。两人边喝边聊。安惠心得知,程立早年也曾下岗,后下海谋生,现在是一家外贸公司任总经理。程立见多识广,话语风趣,在许多话题上两人都聊的很合拍,这让安惠心对他的好感度从一增加到六。十点钟,程立将安惠心送回学校。下车前,程立微笑道:听了别生气,你的上衣有问题,可惜了你的好身材。安惠心一愣,没等她说什么程立已挥手拜拜。回到宿舍,她在衣镜前看了老半天:衣服太短小有些吊显得小里小气,毕竟小姑子比她矮五公分。虽说文子一见面就嘲讽她的衣着,但安惠心并不往心里去。但今晚这话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让她很伤自尊。正生着闷气,小米开门进来了。她脸色通红浑身散发着酒味。她将包扔到床上:今晚得在这里睡了,这样子去亲戚家还不给唠叨死。安惠心看到她的脖子、前胸有几处红瘀,小米满不在乎地道:还不是那些臭男人抓的,酒后乱性嘛,象你我这等美女被骚扰是常事,恐龙级的女人才没人理呢。安惠心笑了笑:没吃亏就好,快洗洗睡吧。
发表于 2011-1-8 07:03 |
第一段象北方话的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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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0 13: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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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0:01 |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0:02 |
哪来的妖精在此韩剧
今古道人 发表于 2011-1-10 13:58



    臭道士,不解风情.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0:02 |
    4      拎着装满荤素菜的塑料袋,守富兴冲冲地进门了。正在看电视的贵美白了他一眼:又来干嘛?我上次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守富嘿嘿笑两声直接去了厨房。贵美走到他身后:我不是逼你,守富。我的要求过份吗?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吃得起、住得起、活得起,再说买房也是为我们今后打算啊。守富闷头干活不说话。

       守富和贵美在一起已有两年。贵美的丈夫与守富是工友,两人常聚在一起喝酒。两年前,他死于肝癌。出于同情,守富经常上门帮忙做些重活,日久生情两人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贵美在一家成衣铺做帮工,月收入一千出头,虽说孩子读书的费用由爷爷出,但日子依然过得很拮据。守富本身也没有什么钱,在一起的这两年,只给贵美买过一个六百元的手镯。虽说关系不明不白,但贵美不是贪心之人,只要日子可以对付着过下去就行。但上个月情况发生了变化——贵美的父亲过世了,母亲与儿媳合不来,只好搬来与女儿同住。贵美的房子不到五十平米,要住三个人,的确有些挤。老太婆原先就反对女儿与守富来往,现在更是不待见这个混不出头的男人。她每天都给女儿洗脑:要么与守富一刀两断,正经寻一个好人家过日子;要么让他拿出钱来买房子。在母亲“润物细无声”的熏陶下,贵美终于与守富摊牌了。刚开始,守富并没有当一回事,但眼见贵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他爱理不睬的,守富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

      看到守富正忙着做她最爱吃的红烧五花肉,贵美有些心软:不是我心硬,你看,房子真的是太小了,我只是想住的舒服一些。你只要帮忙付首付就行。守富边拍蒜边道:我倒是想啊,只是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拿不出钱来。贵美噘着嘴道:十五万都没有吗?没有不会想办法啊!我妈说你要是不肯出钱,那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她已经托人为我介绍男人了,我总不能在你这儿熬成老大婆吧,到头来什么也捞不着。别说名份,还倒贴时间和感情。守富闷声道:我正在想法子,我不想分手,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贵美从后面轻轻抱住他:你既舍不得我,就依我买下房子吧,就算是你给我的保障或者是承诺行吗?守富长长吐出一口气:好,我答应你,那十五万我出,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贵美亲了他一口,身后传来几声咳嗽:饭好了吗?老太婆从卧室走出:守富啊,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可不能敷衍我们贵美,买了房子我才相信你对贵美是真心的。守富将饭菜摆上桌:我会努力的,来,大家吃饭吧。

      饭后守富匆匆告辞。“上哪借钱呢?”婚后虽说他管家,但收入实在太低,除去各项开支,每月余不下几个钱。老婆几年都没有添置新衣服,女儿由妹妹养育,每月还要支援他这个哥哥五百一千的,他实在没有脸再向妹妹开口。手头是有存款十万,但那是他们夫妻多年的积蓄,说好是女儿的教育基金,无论如何不能动这笔钱。拿不出钱就得与贵美分手,他心中实在放不下贵美。与惠心相比,贵美温柔体贴,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而在老婆面前他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就矮了一截。虽如此,但他并没有离婚的打算,同时拥有两个女人让他颇有成就感。心事重重的守富在街上瞎转悠,忽然他一拍脑袋:有了!文子!

       说起来文子与守富当年也算是工友,现在她又是老婆的死党,最重要的一点她是富婆,向她借钱应该没问题。他急赶赶地来到了文子的茶叶店。前柜客人刚走,文子坐在后台涂指甲油。一抬头,看见一脸笑容的守富。“是你啊,今儿怎么有空来姐这?来,坐下。小妹,泡壶水仙过来。守富只坐了半边屁股:也没什么事,顺路来看看。文子哼了一声:算了吧,守富,姐这模样,值得你看?别叽叽歪歪的,说吧,找姐什么事?借钱还是要茶叶?守富挖着头皮道:是这样的,我想买套大一点的房子,首付要十五万,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文子抬起眼皮:哦,这事怎么没听惠心提过?守富一脸憨笑:她就好面子,不愿向你哭穷呗。文子吹着指甲:我早劝她买房,不是我说你们俩,都不是理财的料,只会省啊抠啊,能存下几个钱?房子是固定资产,迟早会升值,转手一卖就能赚钱!姐就是这样起家的!这是好事,姐大力支持。这样吧,你明天这时候来这里取钱。利息就算了,打个借条就行,随便你什么时候还。守富心中一阵狂喜:好的好的,我替惠心谢谢你。但是文子,在我还钱之前,你不要告诉惠心这件事,我怕她骂人。文子挥挥手:就你那小样!十来万嘛,根本没在姐的眼里。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10:05 |
    5    今天是周五,下午只排一节课,同学们都准备返家过周末。上完课后,回到宿舍的安惠心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虽然想孩子,但心中真正放不下的是那个叫程立的男人。连着几天,程立每到傍晚就接她到外面吃饭聊天,两人的感情在急剧升温。昨天上午程立发来短信:我出差了,回来再与你联系。但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他的短信,也不知道他几时回来。安惠心想了想,还是先回家去。一边收拾着一边盼着手机响。心有灵犀似地,他的短信进来了:在回来的路上,明早我去接你。安惠心心中一阵狂喜,但不知为什么,她回了这样一个短信:我想回家,周一再联系吧。刚发出,她便有些后悔。接下来几分钟,他的短信接二连三来了:别回去——求你了——想你——快答应了吧——哦,我要疯了!安惠心咬着嘴唇笑了:傻瓜!她回复一条:明天见。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九点钟。忙看手机,内有两条短信:醒了吗?我在外等。十分钟后又有一条:懒女人!睡吧,醒来打电话。安惠心一跳而起,花半个小时将自己收拾清楚。小跑到大门,果然程立的车停在那儿。打开车门他让安惠心坐在副驾驶位:来,把这吃了。是一袋牛奶、茶叶蛋和两个热包子。安惠心有些不好意思:你怎知我没吃饭?程立轻拍她的脑门:都几点了?食堂都在准备午饭了。等着,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半小时后,车子驶进了郊区一个苗圃。程立转脸笑道:你不是喜欢花吗?今天就让你看个够。


      漫步苗圃,仿佛徜徉花之海洋。安惠心欣喜之余又有一丝惆怅——从前那个在花丛中又跳又笑的青涩女孩在时间的流年里踪影全无了。“纵然是如花美眷,怎敌他似水流年;姹紫嫣红,也只能付于断井颓垣。”在心里轻轻唱过这两句昆曲,眼睛有些湿润。程立握住她的手:栽花一年看花十日,你却看出这许多伤感。书不能读太多,读多了精神和身体容易分离。来,前面还有油菜花,绝对是一种视觉享受。油菜花?转个弯眼前一片金黄,那充满朝气的黄色,仿佛那阳光沉淀下来了,沉淀在薄薄的花瓣尖上。 她蹲下来,抚摸那有细纹的花瓣:当年他就是捧着一把油菜花向我求婚的,他说油菜花比不得玫瑰富丽,但平凡朴素,他会努力让我过上好日子——程立有些尴尬,他咳了一声:可能他努力了,但结果不尽如人意。安惠心没有起身,她沉浸在往事里。

      程立不再说什么,他静静等在一旁。许久,安惠心擦擦眼睛站起身,程立递来一片纸巾:只知道你喜欢花,却不知还有这段情缘。其实每一场恋情的相遇都很美,只是注定会走向平淡。安惠心幽幽叹了口气:看过这么一段话: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悲伤;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无奈。你和我,属于那一种?程立抚摸着她的头发:听说过第四者吗?第四者的宗旨就是“你的家庭要完美、我的家庭要完美、我们两个还要完美”。游戏规则就是不破坏双方的家庭,第四者的感情里面有亲情友情但更多的是爱情。安惠心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我俩是第四者的关系?程立观察着她的表情:我只是话赶话说出来罢了。人其实都是离不了爱的,可是,当爱真正要来的时候,大家都会感觉到害怕,不知道那个东西会给生活带来什么后果,于是,就产生了第四者。好了,别想那么多。现在我们回去,中午呢就在我同学这个苗圃里吃饭,他弄了一些土菜让我们尝鲜。下午我和同学谈一些事,你有多种选择:逛园子、爬山、劳动都可以,什么时候回城由你决定。

       返回城区已是七点。程立将车停在商业街。他用商量的口气道:下午收拾树苗累了吧,衣服也弄得皱巴巴的——怎样?换件新的?在一家女装专卖店,他为安惠心挑了四套衣服,一下子就刷去三千六。安惠心急得直摆手:这怎么行?我不能要。程立让服务员将衣服包好:怎么不行?钱用了才是钱,不用就是废纸一堆。女人天生就该享受美好的东西,要不男人活个什么劲?安惠心虽然嘴上拒绝,心里还是喜欢的。


     晚餐是一家西餐厅吃的。安惠心喝了几杯红酒,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程立扶着她上了一家酒店。房间是早上就订好的。安惠心心里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欲也好物欲也罢,她已在心里接受这个男人了。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没有几个人是可以经受住诱惑的。程立抱着她:我喜欢你,我要你!安惠心半推脱着:不要这样!不道德。程立搂紧她:见它道德的鬼!那都是骗傻女人的!安惠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程立喘着粗气:谁说没有?看你用什么纸,怎么个包法!

       醒来时,天色微亮。程立在她的身边打着鼾。安惠心睁大着眼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她知道自己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但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你又为谁守身如玉?就说守富,已沦入社会最底层了,还不是在外面找情人,甚至还为此提出离婚,只是为了孩子,两人还是维持名义上的夫妻关系。既如此,她为什么就不能喜欢程立呢?他成熟稳重、善解人意,和他在一起有安全感。正呆呆想着,程立醒了:想什么?宝贝?他刮着她的鼻子:在想你是怎么红杏出墙的吧?其实人是很奇怪的,一段情感的发生,或者缘分的产生,就像天气,风什么时候吹来,雨什么时候下,云什么时候飘过,都是很难预料的事,你是无法控制的。既这样,我们就顺其自然好了。
发表于 2011-1-12 11:11 |
程立好,当成立.守富孬,难有福.第四者牛啊
 楼主| 发表于 2011-1-14 19:55 |
程立好,当成立.守富孬,难有福.第四者牛啊
氓之蚩蚩 发表于 2011-1-12 11:11



    回的有趣。故事的走向却有点不同。谢谢关注,问好。
 楼主| 发表于 2011-1-14 19:56 |
6 下班后守富拎着十五万直接去了贵美家,敲了半天没人。掏出锁匙开进去,房内一个人也没有。“见鬼,正是饭点跑哪去了?”他拔通电话,许久贵美才接电话:哦,是守富,晚上我有点事,要很迟回来,你先回去吧。守富得意洋洋道:十五万,你要不要?“什么?真的?”贵美的声音一下子兴奋起来:那好,我让我妈先回去,你等一下。守富很扫兴:别提你妈,那老太太我可招惹不起。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我等着。

        贵美和母亲正前往母亲的一个好姐妹家,那好姐妹给贵美介绍个男人。接到守富电话,她心中纠结不想去,但老太婆不肯:不行,已经说好了,晚上在一起吃饭。那男人不错,岁数是大了些,但人家是公职人员,晚年有保障,家里还有两套房子,他的老婆半年前病死了,家中只有个女儿,在外地工作。你嫁过去,什么都有啦,再没有比这合适的人家了。贵美心生疑惑:你说他年纪大,到底多大?老太婆含糊道:没多大,就十来岁吧。贵美大叫一声:天啊,那不是一个糟老头嘛,我不要。老太婆急了:你都不想想自己几岁了,快四十还拖了个男孩,这么好条件的男人若不是老婆过世,那能轮到你!吵闹中母女俩进了门。

       沙发上坐着一个老男人。他叫单木林,慈眉善目,新染了头发,面容确显年轻,这让贵美顿生好感。几人上桌吃饭,老太婆和好姐妹都忙着劝酒让菜。老姜对贵美很满意:身材娇小性情温和。他给贵美夹了一个大鸡腿:多吃点,女人不能太瘦。见状,另两个老女人忙说吃饱了到外走走,给两人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老单给她盛了小碗鸡汤:我们都是这把岁数的人,看人呢也比较准。我就直说了:我对你很满意,你的态度呢?贵美低着头脸色羞红:我自己倒没什么,只是我有个男孩,你能好好待他吗?老姜郑重道:我一定把他当做亲儿子一样培养。以后,我绝不让你干重活,家务事可以请钟点工,你也不必去成衣铺帮忙了,怕闷的话可以帮我姐看看女装店。我有两套房子,一套已出租,待会我带你去看我现在住的那套。说话间,两个老女人回来了,老姜马上起身带贵美母女去看他的住房。

      老姜的房子位于新开发的小区,面积120平米。对比家里那套不到五十平米的混砖结构房,简直就是豪宅了。只一瞬间贵美就决定跟这个可以让她和儿子过上安稳生活的老男人结婚。回到家时已过十一点,守富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贵美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老太婆拍拍守富:喂,喂,别睡了。守富揉揉眼睛:回来啦?他忙把装钱的布袋子递给了贵美:拿去吧。余下部分我们可以向银行借,每月还一千多元,贵美,我们终于也有房子了。贵美没接袋子:守富,我——老太婆伸手将钱袋接了过去:哎呀,我们守富真是个说话算数的好人,这下我就放心了。太晚了,你明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守富有心留下,但又怕老太婆啰嗦:那好,我走了。守富前脚走,贵美母女后脚就吵了起来。贵美坚决反对收下这笔钱,她打算明天就跟守富把话讲清楚。老太婆厉声道:这事由不得你!你跟这小子混了两年,浪费了大把时光,让他出这点钱算什么!贵美急了:但是,他本不是有钱人,这钱一定是借来的,我怎忍心让他背一身债!再说我现在要跟别人结婚了,房子也不用买了,要这钱做什么?老太婆摇头叹息道:你啊!你要有你嫂子一半精明就好了。做女人呢心肠不能太软!你不用管这事,老娘自有法子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更别想把钱要回去!
 楼主| 发表于 2011-1-14 20:00 |
7     学习终于结束了,班里要进行优秀学员评选。小组里有人提名安惠心。下课后班主任找到安惠心:按理说你各科成绩不错,又有提名,本来是没问题的。但有同学反映说你经常晚归,有时还住在外面,好像在和一个男人交往,虽说这是你个人生活问题,但学校也会有所考虑,希望你不要介意。安惠心的脸微微发烫。第二天,班主任在结业典礼上宣布了优秀学员名单,果然没有安惠心,小米却榜上有名,安惠心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不得不承认:小米绝对是搞政治的料,自己虽说年龄比她大,但在心智和手段方面绝不在一个层次。文子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只知道自己不做坏事,却不知道别人会做坏事,绝对是个吃亏的人。这或许就是她在仕途屡战屡败的原因吧。在宿舍整理衣物时,安惠心接到程立打来的电话,他告诉安惠心:公司临时有急事,他要到北方出差一段时间,不能为她送行,让她自己坐车回去,回来后再与她联系。安惠心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现在只能心情失落地放下电话。傍晚,她与几个同学拚车回家了。

     九点进了家门,守富没在家。两个星期没回来,家里还算干净,不得不承认守富是个手脚勤快的男人。看到墙上挂的全家福,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此时的守富正在贵美家中与她商量买房之事:贵美,房子的事办的怎样?你不是早看好了吗?贵美吱吱唔唔道:那套不是很满意,还是再看看吧。老太婆晾好衣服进来了:守富啊,就算有房子,贵美也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你毕竟是有家室之人。守富忙表态:这不是问题,我会和她离的,这回一定要离,那怕上法院。老太婆笑笑道:那就等离了再说吧。

       十点多,在老太婆一再催促下,守富回家了。看到老婆躺在卧室看电视,他忙到老婆房内:几点回来的?饭吃了吗?安惠心淡淡道:早吃了。你上哪去了?守富讪讪道:到外转了转。他坐在床沿: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我不想瞒你,我们还是分开吧,我真的喜欢上了贵美,我想下辈子和她过。
安惠心直起身:怎么突然提这个问题?不是说好等女儿成年后再离婚吗?守富心虚道:但女方不肯等,其实我也怕伤了孩子,所以一直拖现在。安惠心心有所动:给我一点时间,再答复你可以吗?听她松了口,守富面露喜色,夫妻一夜无语。

       周末,夫妻俩一同去姑子家看望女儿晓惠。见到父母,已上三年级的晓惠问候父母后就回房做作业了,看的出,她与姑姑的感情更好。看着女儿那淡漠的表情,安惠心心里酸酸的,她想离婚时一定要取得孩子的抚养权。回家后,安惠心靠在床上,眼睛似看非看盯着电视。床头上方是一幅油画——金黄绚烂的油菜花连绵到天际。

     守富端了杯热水进来,安惠心转身指着床头道:守富,你看看这幅画,你记得吗?那年你就是捧着油菜花向我求婚的,你说会努力,会让我过上踏实的日子。守富低下头: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不行,我是一个没有本事的男人。和我过下去,你既没面子又没有好日子过,所以还是分开吧。家里呢本来就没有什么财产,这套小房子是你父母留给你的,自然还是归你。孩子还是由我抚养吧,说是我养,其实还是放在她姑姑家,你随时可以去看孩子。我知道你想自己带,但你月工资不过两千多一点,孩子教育费用是很高的,我怕你承受不起。安惠心猛地给他一个巴掌:十二年,就换来你这几句混帐话!你真的努力了吗?你成天就知道混,还在外面玩女人!你看看和你同一起跑线的男人,有多少人混出了人样!只有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老婆年年捡你妹妹的旧衣服,让你的女儿寄养在姑姑家!守富捂着脸不说话。安惠心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痉挛,脸色白得吓人。守富忙拿出药片:别生气了,快吃药。唉,我是该骂,所以我愿意放你走,换个男人也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闻此言,安惠心的手抖了一下,她的脑海里闪过程立的身影。

       吃了药,安惠心躺在床上歇息。守富轻声道:我又找了份看门的工作,按要求得住在值班室。离婚的事你想好了再联系我。说完他回自己的小屋整理一些衣物,一会功夫他提了个编织袋出门了。
发表于 2011-1-15 15:21 |
夫妇俩各怀鬼胎.悲哀啊!
发表于 2011-1-15 18:06 |
回复 1# 风吟


    [m065] 又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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